唐志冈:85新潮我不是局外人

来源:上海证券报 发布时间:2008-10-14 

在85’思潮那场轰轰烈烈的艺术运动里,作为主力的张晓刚、毛旭辉现都已载入历史并活跃在艺术市场上,而同样是云南出生的唐志刚,由于种种原因在过去很长的一段时间却不被人所知。但事实上,在中国这场当代艺术思潮的启蒙运动中,唐志刚并非一个局外人。当下,唐志刚的艺术作品,被越来越多的批评家和画廊所关注,其艺术价值也逐渐凸显。有人说他是一个大器晚成的人,一匹黑马,他觉得这种看法并不正确,因为他那些作品的艺术价值一直都是存在的,只是一个历史阶段由于个人的及社会的种种原因被艺术史忽视罢了。

    一个宁愿喂猪的艺术家


应该说整个85期间,唐志刚都在部队,但是跟王广义、毛旭辉的关系是密切的。张晓刚、叶永清他们在上大学的时候,从四川美院带回来的作品、习作,在周末的时候他都有机会去看。通过他们,他可以看到罗中立等人的习作,然后回到军队,在宿舍里用那样的方法去画士兵,应该说他就是这么学画画的。只是,由于特殊的军人身份,他的作品是不能见天日的,所以没人知道。其实整个八五、八九唐志刚都在旁边看着,尽管没有参与其中。学校出来的那么多人在画维纳斯的时候,他已直接画生活中的士兵了。当别人还在学院临摹经典里的时候,他已开始面对生命。

    按照唐志刚的说法,他是部队里的“另类”。要不是因为父亲是部队的高级干部,他又生活在父亲的部队里,否则早就被清理出去,更不可能留在部队里画画了。在父亲眼里,画画是不务正业,怎能与枪杆子相比,怎能救国呢?

    父亲问他到底想干什么,他说:“想喂猪,喂猪一天只要喂两次,一周打两次猪草,十点钟才起床,这样大清早起来就可以去画画。”这怎么可能呢?父亲是部队高管,儿子却是养猪的。于是,部队的人看在父亲的面子上,对他说:“你不要去养猪了,有个记录部,你去放电影吧。” 1976年入伍,1977年学报,1978年开始放电影,而且一放就放了10多年。即使后来他有当营长、团长甚至将军的机会,他都不予理会,他只是放着他的电影,画着他的画。

   
艺术市场成就了我

    1996年,他告别了整整20年的军旅生活,走向了广阔的社会。由于人生经历和生活体验的原因,唐志刚一直在创作有关士兵生活的题材,这种题材成了他创作道路的主流。像表现士兵训练中的《操练》、在医务室看病的《啊》、正在杀猪的《炊事班》等,作品显示出一种朴实的风格,这是他近距离观察的结果,也表现出艺术家对于日常生活和事物的敏感性以及按照生活原样概括地加以描述的还原能力,所以作品具有贴近生活的亲切感。

    现在,唐志刚出名了,而过去部队里那群称他为疯子的人,现在也改口了,说:“这小子出息了,人生真是具有戏剧性。”但又有谁知道,过去30年,唐志刚被父母不理解,称之为叛逆;为了画画,他放弃了大好的部队军衔、放弃了爱情、放弃了婚姻,成为父母眼中的不孝子、别人眼中的疯子。是怎样的力量让他能如此孤注一掷?

    “客观来讲,之前的很多机会都不能说是放弃,放弃表示你其实在选择,是有可能选择才放弃的。而当时的我,其实是没有可选择的。虽然有很多条件去选择,但是我无可选择,我干不了其他事,完全没有热 情、也没有能力和智力去干其他事。”“中国的艺术市场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唐志刚坦言告诉记者。如果没有艺术市场,很多人很难认识到他,因而整个学术界也可能会忽略他,没人知道一个在遥远的云南,在革命大浪潮中还有他这么一个人。他不是一个搞形式主义的人,而是一个记录生活的人。

 

坚持“儿童”这个“符号”

1998年是唐志刚的作品发生重要转变的一年,这一年,他并没有跟随当时的绘画潮流,即以普通社会生活为题材进行创作,而是回到了仍然是最能感动他的对军队生活的记忆中。不过,他此时的作品加大了反讽的意味,他不再描绘军营的角角落落和士兵的日常生活,而是集中于最能反映中国政治特色同时又最少艺术表现余地的“会议”。他的作品以滑稽性和系列性表明自己属于当代的范畴。对于他来说,军人身份的隐退反而更加显示出军队生活作为绘画素材的特殊性,这就好像许多留洋海外的艺术家一样,出国后反而更加注重自身的民族文化传统和民族身份的表达。

    他生在部队,整个家庭都在部队,他太了解这个系统了。他倒不是要反讽,只是做他自己的一个人生呈现,因为他就是他们当中的一员,其实是在嘲弄自己。他不后悔这么多年在部队待着。从某种意义上看,或许更是因祸得福,因此变得跟所有人都不一样。他成了另类,成了中国当代艺术史的个案,一个奇特现象。

    4年前,他在北京建立了他的新工作室,准备向新的高峰出发。这两年,他的创作重心放在了“绿色系列”上。翠绿色,他认为从色彩角度上讲表达的是一种群体和个体的关系。“绿颜色是我比较擅长的颜色,跟我的军队生活有关系,也跟云南有关,云南是个绿色的城市。”唐志刚如是说,不过,他还是会画“儿童开会”,这是“中国童话”,跟早期部队生活有关,这里面他觉得还有很多话没说完。

    在谈及未来的创作时,唐志刚说:“对于儿童这种”符号“的应用,如果大家要说它是一种符号的话,他就将会继续创作下去。”从早期的《儿童会议》到现在的《中国童话》,近些年来的唐志冈,总是不断在技法和观念之间完善自己,语言手法越发凝练简洁,色彩变得越来越鲜亮,富有强烈的当代感。在面对当下现实生活的时候,他体味到的是当代人们普遍的心态以及这个时代蔓延着的焦虑和心理负担,而在艺术创作中,他通过活泼、轻快的儿童形象来消解,他是借用了西画的语言,讲述一个中国的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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