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视觉:毛旭辉访谈

 

        新视觉:你的作品《’92家长》今年在香港佳士得拍出了千万元的高价,同时破了你个人的拍卖记录,听到这个消息时的感想是什么?

  毛旭辉:感觉很意外。

  新视觉:你觉得有哪些因素促成了作品的高价?

  毛旭辉:这件作品是我的代表作之一,180cmx110cm三幅作品是当时我的工作室所能容纳的最大的作品,也是1988年到1992年这一时期创作具有总结性的作品。静下心想想,这个藏家还是很有眼光的。此作当时是为92年广州双年展(油画部分)准备的,广州双年展是90年代首届国内举办的具有较大影响力的双年展。同时作品还获得了一个优秀奖,当时所有获奖作品都被收藏了,张晓刚的获奖作品《创世篇:一个共和国的诞生二号》前一阵子也拍出了5000万的高价。我想主要还是基于这几点原因。

  新视觉:此作是被欧洲藏家收藏,那么,你能否揣测一下他的收藏意图?比如认同作品的学术价值,或者看好了它的升值潜力。

  毛旭辉:都有可能。但是这个藏家我不认识,不知道是不是基于上面我所说的因素,收藏应该有各种理由吧。可以给你讲这样的一个事情,我在去年在一次展览上结识了一个纽约藏家Andy他多年来一直收藏我的作品并关注我的创作。Andy本身是也做文化的,他拍电影也写小说,后来沟通发现他对我创作的过程很了解,他经常去香港买我的作品。佳士得的拍卖我误以为是他买走了,其实不是。

  新视觉:这样说来,艺术家和藏家并没有什么密切联系。而藏家在文化上和艺术上的判断力和高修养很重要。

  毛旭辉:对,今年夏天Andy特意来昆明采访我,从他提出问题和讨论问题的专业水准上,可以看出他对中国乃至世界的现代文化和艺术界的情况非常熟悉,这让我很吃惊。新视觉:与家长系列相比,最为我们所知的“剪刀系列”,也是你最具有代表性的作品,在拍卖纪录上此系列作品有些没有超过其他系列,能否分析一下原因?毛旭辉:你说的也没错。我只能这样说,我创作的作品在市场上呈现出的基本规律是早期的作品比现在的高,最早的80年代作品《舞蹈》曾在香港苏富比拍出了200多万的高价。后来有几类作品像圭山系列包括一些私人空间人物系列和家长系列作品都比剪刀系列要好。我觉得这比较正常,因为他们都是二三十前创作的作品,比剪刀更有历史感。另外我感到80年代的作品还是受到藏家关注的。

  新视觉:这些作品都经过了时间的沉淀。

  毛旭辉:对,我觉得艺术品必须经历时间的考验,没有这样的沉淀轻易的在市场上有很高的价格,很不踏实。当然我们会期望,学术价值和市场表现成正比,但是实际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新视觉:那么,作为艺术家,你认为艺术的商业价值和哪些因素有直接和间接的关系?或者说那些因素会影响到作品的商业价值?

  毛旭辉:市场我真的不是很在行。我给出的结论是,市场高价作品越来越靠拢艺术史的轨迹,这是一个好的现象。包括艺术家在中国当代艺术中的所作所为也很重要,这种商业价值也是对“85新潮”那段历史的肯定吧。

  新视觉:嗯,通过你个人作品的市场情况总结出了这些经验。那市场对你个人创作有没有一定的影响?

  毛旭辉:严格的说,市场对创作都没有直接影响,我个人是这样的,当然身处一个已经商业化和资本化的社会,对一些常识和讯息也会去关注一下的。创作是很漫长的事情。80年代根本没有市场,也没有画廊,但是作品也都创作出来了,我觉得创作是一项孤独和很漫长的事业。

  新视觉:嗯,因为现在很多艺术家会因为市场火,很盲目的去追随市场。

  毛旭辉:这些人对市场了解不深入,这也是市场产生的负面影响,当然也要看艺术家个人的修养和对艺术的基本态度了,对我而言精神性的表达和追求还是最根本的。

  新视觉:去年你策划的“过桥米线-云南年轻艺术家作品展”是否要为当代艺术培养后续力量?目前,年轻艺术家在当代艺术市场的份额较少,你会给他们什么样的意见?

  毛旭辉:确实有这样的意图,我们这一代艺术家或多或少都有使命感,当代艺术的发展,要不断培养年轻艺术家。对年轻艺术家而言,我给出的建议是:首先,要发挥自己独特的想象力创作出优秀的作品,其次,才有可能有市场。他们具备良好的创作状态,并且在艺术上和文化上有追求,我自然会推荐和帮助他们。因为我年轻时得到的帮助很少,所以希望这一代年轻人可以有很好的成长环境。

  新视觉:今年在炎黄美术馆举办了个展“川逝:大毛的艺术毛旭辉绘画作品展”,展览在整个艺术界有怎样反响呢?

  毛旭辉:这次个展是由炎黄艺术馆、民生现代美术馆、民生当代艺术研究中心以及在高名潞当代艺术中心的协助下共同主办的,由中国重要理论家、批评家高名潞作为策展人,他对我作品的梳理和判断是很有价值的。展览将横跨30年的创作分了几个板块:第一部分是“告别乡土”,主要是早期的《圭山系列》作品;第二部分是“告别权力”,主要以《家长系列》为主;第三部分是“告别自己”,以《剪刀系列》为主。这样的一个总结和梳理,就将我本人身上的历史包袱卸下来了,因为在国内对80年代历史的了解很少的,都被快速的、应接不暇的国际化进程淹没了,这种现象很可悲也很无奈,“85新潮”时期的作品是充满了热情和真诚的。那么,现在很多媒体,包括年轻的批评家对这段历史有很多的误解。通过我的个案研究很认真的做出这个展览,是很有意义的。它必然是80年代文化的一份值得研究和保留的文献。正像张晓刚在开幕式上谈到的:“这不仅仅是大毛一个人的展览,而是我们这代人的展览”。

  新视觉:近两年很多85时期的艺术家在创作方面都有转型迹象,那么,你今后会在创作方面会有哪些转变?为什么?

  毛旭辉:这是很好的现象,我们已经在艺术的道路上走了30年了,其实都在不断的变化,我会继续走下去,不会放弃的,也正是因为今天有持续的创作才会有人更多的人关注我们过去的历史。假如你今天放弃了,那过去便没有什么说服力。明年在“艺术长沙”上我将有一个个展,展出的都是和过去不同的新作,希望到时同样可以得到社会各界的关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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