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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霍 蓉
闲暇之余,人们常常谈论生活的高潮所在,苦苦甜甜,一切的滋味和感觉,都还是喜欢从自己的生活、经历说起,说起那个时代的那些年华,79年出生的一代人多少有些尴尬,到80年代只是一岁之差。这差距本可以忽略不计,但有人还是要在这蛋糕上切一刀,划清彼此的界线。由此,人们祈祷生活的安逸,尽管这样的祈祷时常难以如愿。
生活、艺术,从那句熟的不能再熟的“艺术来源于生活”说起。望穿麻园,从麻园坡开始,走在那里,从坡头的烧豆腐,一路吃着烤鸭脖、烧鸡脚、炸洋芋、卤鸡蛋、爆米花;顺势,来一碗臭豆腐米线、砂锅米线、冰稀饭、或者兰州拉面;吃饱,喝着奶茶顺着左右溜达,眼看着50’后、60’后、70’后、80’后、90’后,主流与非主流就这么一批批来回穿梭,从来买菜的到买衣服的,这街上,该有的人、物都有了,没想到的也在建设中。喝足,还可以听到那吉他、架子鼓、云南艺术学院的男声女声与来自路边各小店的流行歌曲的声声不息。望眼,欲串入巷子里,“坡迷”与地下乐队在狂欢。
这便是麻园,在昆明,我还没有找出哪个艺术家的创作居住聚集地,比麻园更动人,更具有自由、冲动、躁动不安的生命节奏,嘣吧、嘣吧如黑人的桑巴舞,每拍都嘣出一个pose,桀骜与单纯并重。这里,生存者选择的生活方式得到极大包容与开放,每个活力因子在交杂的氛围下不断碰撞,杂交为艺术的发生揉出火花,确立着发生的艺术不是殊途同归,而是五彩斑斓。这里,便是艺术的市场,说是昆明艺术家创作与生活的最重要的聚集地之一,麻园,当之无愧。在这里,艺术生活按艺人各自的“存在感” 进行。聚集的大批云南青年艺术家,有雕塑家陈长伟、画家和丽斌、李凡等,以及79年出生的一批年轻画家刘邓、严琳骁、严仁奎、肖旭琳。
李凡,我们叫他“凡哥”,长的最安详、爱微笑、一副罗汉像,想画出凡与俗之间梦游徘徊的凡人歌。曾几何时,他是男主角,把那“假扮的天使” 画面中的女主角裸露在时空的任意角落,自由的摆布,可是蒙娜丽莎从来没有微笑过,毕竟苦中作乐也是种乐趣,不过有些感觉还是不能强迫。后来,由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的“勾引”,大人物的小角色转化为小人物的大角色,变成一个男人与一群男人的对话,不过这群男人是群笨小孩,是群军阀玩偶。不能打仗的拿破仑不是没有价值呢?人生就是有那么多的幻觉与疑惑存在,那又怎么办,就对梦想进行一把调侃。
运动型的艺术家严琳骁,将电脑图片的像素,别人眼里无聊的消遣沉淀出来,方的电脑、方的像素放大后是方盒子,可以简称“方脑壳”,他用理性赢了感性那一边,将爱恨情仇里的疑点、盲点呼之欲出。他全能,一口说得过去的英语口语和耐考究的IT技术,时常帮助同胞解决电脑问题。回想生命尚未满足,也不可补救怎么办,就去看看看他的《生命文档》图片系列。
看肖旭琳的作品,小单元的叙述方式,人兽与情兽被无厘头的嫁接,挑战强扭的瓜不甜的说法,像格列佛来到不知名的国家,看到人是马的宠物被关在笼子里饲养起来,到交配的季节,男人和女人被丢在一起强行交配,就像人类饲养家禽一样,不管它们之间的爱情只管它们有没有后代。那是,做任何事情都要有娱乐精神,在娱乐他人之前先娱乐自己。
严仁奎画人物,那人像他,猛男日记的矛盾对话,一直走在半空中,连肌肉都像,力量从线条中流出,无论怎样都止不住。赤裸裸的,直到心灵的某一个地方。后来,流水回头了,带着你走。穿起衣服靠更近,回想难道当初在不开灯的空间,用错了表情和语言,毕竟天上人间都在闹哄哄。
刘邓是收纳高手式的“流浪者”,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流浪就是为了寻找不再流浪的理由。他在作品中“重蹈覆辙”,生活中的物件从力不从心纠结到叫人泪流,也依然爱得起,就不再掩饰。一次聊天中,他读给我听他写的诗,叫做《阳光下》,写的很好,很有感觉,带着麻园的特点,让人有存在感,是这样的:
我需要想念一个人
我需要让体内的忧伤
像潮湿一样
被阳光蒸发出来
我需要在阳光下晒晒
远离这些积累已久的霉味
算了,在阳光下
我还是点上一根烟吧
吐出一大个一大个的烟圈
让我的忧伤
看着它们渐渐消散
最后,在阳光下
我需要找一个角落
大声念道一个人曾经说过的话
俗人昭昭 我独昏昏
俗人察察 我独闷闷”
30岁到头来不好也不坏,不要因为艺术家长发、光头,没和他们交流过,就觉得他们性情孤傲与颓废,实际上他们很可爱,充满想象力,敏感的特别涉及到每个细节,可以有点星光就浪漫,听音乐、搞创作、思考、品茶、聊天,是他们的生活方式也是艺术方式,就是这样简简单单的爱。
真正的学术力量是像生活那样随心所欲让人交流容易接受。自古天地有大美而不言,故而气象万千。79’回响,声东击西。什么是麻园的生活和艺术方式?是呼吸里空气中的味道;是风沙吹过时留在唇边的泥沙;是在街边伸懒腰被阳光拥抱;是嘴里的串串香。
2009年2月7日写于虹山
2009年3月22日虹山修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