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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是一种自由的表达——对云南当代青年艺术家现状的思考。
文/霍 蓉
从大学的学习到现在，在昆明发生的艺术事件，只要可能我都会到现场观看和记录，看他们的作品、和他们交流、和他们成为朋友，我喜爱艺术，我喜欢和他们在一起，这是我的生活。这几年从老一辈的艺术家到年轻一代，云南的当代艺术发展呈现出自己的面貌，面对云南当代青年艺术家的发展，我想，选择一直画画、做雕塑的人，是因为除了这样的方式，没有什么能够让自己觉得达到自己想要的自由和快乐，以及精神的丰满。说云南的当代青年艺术的发展，大多会谈到这里的自然环境、人文底蕴，也会从云南的物质状况去谈艺术家的精神气质。对此，我也有自己的想法。
一 、识别云南地域的特征——内在冲突性
其实从城市的外观、规划来说，城市与城市之间的面貌，除了城里的标志性建筑以外，街道、高楼、房屋等其余已经没有什么区别，而且也城市的建设也被要求一体化。只有当地的自然气候、地理环境不能被规划和改变。西南在中国属于少数民族多元的地区，不论是山地、高原、盆地，安逸、享受、悠闲的生活节奏在云南、四川、贵州都可以看得到，不同的是云南的少数民族最多。
由于地球经度、纬度的影响，云南的冬天不会出现类似北京四点天亮，下午四点天黑的情况，而夏天晚上八点天空也依然有太阳，所以天都不亮，起太早真的不知道做什么；傍晚风光正好，晚霞优美不去走走自娱自乐一下，也是一种可惜。就算开发了的丽江被商业化，那里人们生活的悠闲依旧没有改变。云南的生活节奏是符合天时、地利的生态系统，悠闲、安逸是自然而然，各民族之间的融合使文化多元，难以统一，又和平发展，这都为艺术家提供了洒脱又稳定的创作状态。在此情况下，今天的云南把古建筑拆了再建，拓宽街道、改建城中村、搬迁新城区，强烈的要求云南跃进现代化的摩登城市，想通过强加改变人们的外在生活方式而改变人们的内在生活速度。
可是，人类永远只能顺应自然，一切的改造都是在顺应它，城市改造你弄你的，云南的土地还是该怎么生长就怎么生长，造成杂草重生的杂乱、冲动、躁动不安的状态，这也为艺术家创作提供了自由的艺术创作可能性。生活的感受和艺术的传达方式不能分开，地方性格与人之间的相互关系，自然给予的一切是人控制不了的，生活在其中空气、光线与空间等一切自然制造出创作的意愿。云南当代艺术的发展正好就在这样文化冲突点上成长生存。
二、适度地域性影响与适度个人经验影响相结合
地域的艺术家，并非要表现地域性，个人经验也不是作品的全部。艺术家需要有体验状态进入描绘的对象，然而个人的感受、体验在时间、地点、事件、人物不同的情况下，会出现不同的或相似的感受，这样的种种感受对于艺术家来说，他是可以在不同的时间、地点、表达方式上轮流、交替的使用。
外部因素地域的生态、文化等，对创作者的体验产生影响是有限的。而艺术家所有的经历、教育、情感、生活等问题转化为内心体验也是有限的。即，在相同的环境之中，相同的影响之下，对于不同的艺术家来说，有多少的外部因素能够影响到、刺激到他是因人而异；有些因素在他的身上也就不能发挥作用。就作者的个人经历而言，其中有多少的个人经验被内化为个人艺术创作表达的需要，但也是有限的。大部分艺术家是将个人经验从回忆当中的表达，逐步介入当下个人现实生活。或在再次需要的时候循环于现实与回忆当中。
三、走出符号化：风格是一种稳定的独立感受呈现
创作是依赖直觉的，可以从艺术家首要追求的东西来看，因而创作在直觉和技术基础之间反复转向。我认为，当代性是一种高度的单纯，即简练，这种单纯是一种高度浓缩，创作者将对外部事物种种感受和由于外部事物观照作者自身的瞬间感觉集合出来，凝结为心上的感觉，成为一种纯化的表达方式，成为内心性情独特面貌的呈现，通过不断的内在外在的提炼得到简化，也就是艺术语言形式高度浓缩，而且越单纯越有穿透力，是艺术家诠释自我最好的手段。即，个人艺术风格是一种稳定的独立感受呈现，而不仅仅是个人艺术语言表达形式的一致。
没有找到内心性情独特面貌的艺术家，从创作的学习、粗糙的、朦胧的阶段到达自觉的、得心应手的、清晰的创作状态的过程中，常会出现以自我暗示的方式来标识自己。采用熟识的现实存在物，认为那样就是自己的艺术语言，从而落入自己设置的艺术风格符号化陷阱。尽管用这样的方式可以让人记住，但他描绘的是事物的现象，艺术语言的现象，他没有摆脱他所没有的感受，反而在作品中呈现出一种空洞感、空虚感。因为已存在的艺术表达形式是依赖于原创者的知识、直觉和本能，这种依赖与原创者的知识、体验、经历保持一致，原创者在此基础上确定该材料、技法、色彩的规范。
我还认为，独立成熟面貌的艺术家，其艺术风格面貌是稳定的呈现，是具有深度心灵触觉的。就像一个人不论穿什么样的衣服，短袖、睡衣、长裙、牛仔裤，不论她怎样化妆，都是她，都可以被别人认出来，她给人的感觉是同一的，没有变。艺术家在发现自己的感觉之后，需要懂得把自己从其中解脱出来，去形成稳定的独立感受。通过使用形式语言的情绪呈现出稳定的个人内心独特性情。
四、云南当代雕塑中的神秘主义倾向
在这几年的观察中，我还觉得云南的雕塑艺术的神秘主义倾向比较明显。从朱祖德雕塑的简约、到刘建华早期媚俗艺术浪漫主义倾向、罗旭土著巢的恐惧与怪诞，陈长伟的《十二生肖》到《牡丹》的禅性，到现在的新锐雕塑家张华的作品都具有神秘主义倾向。张华，从架上雕塑转向装置化的雕塑，特别是结合综合材料的使用，例如石头等材料在雕塑中的直接介入。采用超级光滑的表面制造出的超现实的未来化观感，带有极强的消解性，手法单纯简练，不依照逻辑形式的规则创作，而是依照心灵体验将感觉与技法同步浓缩，暗含着悬念、离奇的信息，呈现都市化下的仪式感，以及对内在死亡意识的诡谲，作品带有指引性，引人进入沉思、静观，让人思考外部世界与内心之间的关系，具有着激发人心理力量出现的能力。
综上所述，云南的青年艺术家在创作的探索方面非常努力，这样的传统与一直以来师承相传的教导分不开，与对于艺术的执着分不开。艺术落实到个人非常具体的，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自我需求意识，不论是师承相传、还是自我的学习模仿，经过一段时间以后，自我需求意识开始觉醒的时候，艺术家便有了自己的判断力，造成了理解和认识艺术方式的不同，造成面对艺术的态度的不同，出现了不同的艺术语言的表达。而至于作品的价值，时间会去证明对于它的存在一切的猜测。
从表达内心性情的独特面貌回到心上的感觉，艺术是一种自由的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