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构艺术地域化交流平台,激发艺术创作无限可能——蔡志荣先生访谈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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采访人:霍蓉
时间:2009年9月6日
地点:昆明99艺术空间
霍 蓉:您和李志铭先生,你们是怎么认识的?关于策划内外的交流展,您也有经验,在交流展的过程中,您有怎样的一些观点和体会?
蔡志荣:我们一直以来都是好朋友,之前我们办展览的时候他都是热心的参与,帮助展览的成功,并且都是完全付出,一直是投入和参与的角色,到05年李先生想把两岸的文化构成彼此之间的交流,当时的昆明当代艺术和台湾的当代艺术两种是全然不同的文化。最主要是希望两个地域能做文化上的交流,没有用利益来做考量的,在交流的过程中艺术家与艺术家,地域与地域,在彼此之间有沟通的管道和平台,在今年初。李先生和我们谈到在这里开一个艺术中心,能否跟延伸更广阔的平台来运用,对这里的艺术家来说,应该是一种宽的衍生。
因为在昆明,要谈艺术的商业利益几乎很难。在所谓云南画派崛起的时候,在当时这个地方来讲,绘画性的表达其实已经从早期的,艺术性延伸到作品工艺性。在艺术这个环节来讲,很清楚的是,作品还是要讲艺术性。如何把一个工艺性的作品转换它的功能,让它提升,我觉得这才能进步到艺术的语汇中去表达艺术。在过去的传统延伸出来这些民族的绘画,它在历史当然会有一个定位和意义,可是当它已经沦落为一个工艺的时候,要如何唤起它的艺术性,其实是要经过一点点转变的功能。如何在工艺中在融入艺术的基因,这是在这个地方所缺乏的。那创作的可贵,也就在于,你在当地的地域文化中能融入什么样的新的精神,我想这个问题是在每个地域都存在的一个问题。
我们谈到艺术,没有绝对的国度语言,只要是好作品,都能在一个大环境中突起,所以在台湾艺术家来讲,也面临到一个问题,怎么样在每一个时期、每个年代、每个阶段都有不同的丰富艺术表现。在今年年初的99空间的“第一接触”展览中,台湾也有一批艺术家来昆明。台湾的艺术家也涵盖了老中青,他们都有不同文化的展现,每个在每个阶段每个过程里面都有一个自己不同文化的展现,他们来,也见识到云南年轻艺术家的作品,也造成一个大的冲击,也由此思考自己。从这个过程当中,把他们过去创作的旅程进行一个再反思和再触摸,这里面也是一个交集的结果。如果有这样一个机会交集,在交集里面碰出一个火花,我觉得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因为这样的活动、平台、机缘,造成两地艺术家的交集点,这是我觉得最宝贵的地方。
霍 蓉:您是艺术家也是策展人,那您从什么时候开始策展工作的?
蔡志荣:基本上来说,我投入自己的作品的时间占到90%,剩下的时间,我是想说,如何让更多不同层面的艺术家也能参与不同的展览。严格说,我还不是站在一个策展人的角度来思考问题。因为我自己在做作品的时候,由很多不同空间甚至于其中的人,包括地域文化的地域文化特质,如何把这样不同的属性串联起来,是我构成作品的里面的因子。然而我在做作品的时候,因为我个人的想法,将人不同空间和人构成一个新的故事,这样的方式变成是应用不同的空间和人,所以接触到不同的艺术家和不同层面的空间,这样好象形成所谓有策展形态的构成。开始我也没有想到策展的目的。可是间接的因为这样的方式变成有策展性的方式在里面,变成是一个策展人的构成,这个问题我没有彻底去想,只是我的作品应用比较多元,所以形成策展形态的构成。
霍 蓉:那您认为这个时代的精神语汇是什么?
蔡志荣:我觉得未来的发展,绝对离不开所谓科代科技的思维化。因为影响到上个世纪和这个世纪文化艺术的这个东西,艺术家怎么用精神这个语汇,怎么把它表现出来,是艺术家要怎么去深入的问题。我个人还有一个看法:艺术的建构式文化的组合不是片面的,当然我是在考虑台湾的艺术家,其实是要给他们一个方向,做什么样的艺术创都可以,可是对这个社会要有一点关怀,对我们这个大环境的地球,怎么样扮演一个艺术家的角色并关怀。这是我个人的态度,比如:环境的问题,大气的问题,大环境遭到破坏的问题,如何用艺术去作关怀,用艺术的语汇去转换,给民众一个提醒。这种方向去投入,比如说:整个地球已经遭到野蛮的破坏,艺术家如何在扮演艺术家的角色去努力和深入,用艺术的语汇让人去理解:为什么我们要在这个方向去努力。
霍 蓉:就是以由艺术家来调动群众参与其中,也就是您所提到的环境动力美学?
蔡志荣:对,这是我个人的看法。我不需要艺术家跟着我,也许经过他们的转换,他们会转换到其他的方式,或者是延伸其他的议题。最起码来说,能够由他们自己的本身,甚至于一个具体的观念、方向,能转换出他们的投入。
霍 蓉:那么您怎么看待中国的西南当代艺术的发展趋势呢?
蔡志荣:在我看来,西南的艺术都受北京、上海艺术的影响,还没有抓到自己创作的原创性,了解到技法的表现相似的比较多,如果他们用自己的地域风格来表现会好,但目前我还没有明确的感受到,我也一直想说当代语汇往后创作的衍生度,我不期待现在可以看到多了不起的作品,希望在这次的展览上,他们参加这个展览,能够碰出火花,能找出一个可贵的思考。真正的艺术发展,是没有地域性的。这个时代,会有作品的雷同,但比较而言,作品却是同时代的,只是对时代的语汇的拿捏,是艺术家应该把握的。
霍 蓉:关于这次展览,您作为台湾的策展人,在您选择台湾艺术家时,在他们的身上有哪些问题,是您想提出来讨论的?以及和其它地区的艺术家交流,您觉得他们的作品会呈现出哪些不同或者其他?
蔡志荣:当然,所有的新生代艺术家,他们在创作过程中,应该说一开始都不会运用得很成熟。但是,这只是一个触点,我也是通过很多的面相,寻找那些年轻的艺术家,缘由是我也希望在不同的面相里面去触及到不同的点,所以我不会使每个人都保持一致性。有些人在这个空间,有一些人在那个空间,在寻找艺术家我也是不仅在台北,也有在台中或者其他地方,能把不同地域的艺术家让他们做一个结合。在不同的片面观、不同的地域选择不同的艺术家展示和“第一接触”的艺术家完全不一样,他们在台湾也扮演不同的社会地位,这次的年轻艺术家的发展都可能还在延续当中。
霍 蓉:这次你负责的台湾艺术家,哪几个人的作品感受深刻?
蔡志荣:我觉得,创造性的东西创造性的观念,我不会去干涉他们。但起码来说,我还是尊重他们每个人的创作理念和表达的方式。我选择是从不同的片面看,他们有写实的、有具象的、有卡通的,在这个多元的社会里面,我不会去干涉他们表达的议题,只是我用我自己的方式帮他们产生不同的比喻,影响、方向。至于他们怎么去画,我还是尊重他们,我选择不同的片面,台湾有每个时代的反映,他们时代的文化的东西,绝对不是我能涉及的。
霍 蓉:作为艺术家和策展人,您怎么看:作品技法雷同,那么可能创作题材也雷同,当这些都是雷同的时候,你想到的东西我也想到,那怎么区分我的东西不是我的原创呢,不被别人误解为是在模仿或跟风?因为在这个展览中,艺术家的作品对艺术家来说是个性的,但对于整体创作环境来说,却有共性。
蔡志荣:艺术的创作几乎都有一个学习和模仿的对象,你才能知道自己该走什么样的路。有了这种对象,我们才会从应用的过程当中去寻找自己,不可能一开始出来就是大师。这是一个转换过程里面的要素。当然,他们现在的触摸点是必须有一个对象,因为这个路其实是太长了!在整个西洋美术史过程当中来讲,几乎所有的创作方式都是有存在过的;所有的表现形式,在过去也有人曾经去做。任何艺术家他接触到艺术,学习是从“0—100”的阶段,这是一个过程,每个艺术家都必须接触到,“0—100“是你多接触到的过程,艺术家是要建立到“101”,你能创作出来,那个“1”才是你的,所看到的“0—100”都不是你的“0—100”,“1”能创造出来是非常难的,是得来不易的。所以,在你“0—100”的过程中所看到的绘画的风格和取向,这都是需要融入的经验,从“0—100”学习,在加上自己学习“0—100”的超越的过程,得到的“1”是可贵的,这就是艺术里面的精华。
霍 蓉:您是怎样看待艺术市场、学术、策展人、艺术批评之间的关系?
蔡志荣:其实艺术市场和艺术学术是全然不同的两条平行线。一个学术的构成是要很多方面的积累。学术应该是探究的是你风格的取向,你创作了什么?比如一张画,你是在谈色彩的问题?结构的问题?还是线条问题?你在谈这里面的什么问题?学术的建构,本来是不存在的。可是经由学术的论证,让不存在的一些创作的没有建构的理论被认同,其实这是从美学的辨证里面延伸出来,这是学术的问题。
其实学术和市场本身没有冲突性。比如说,你一个非常好的创作作品,经过市场的包装,一样会把不存在或者不被认同的市场性一样提升起来。你只要经过市场上面的包装,包括市场上面的推广,包括把它的论点提升起来,我觉得这个也是一个很完整过程里的转换。一个作品可以通过包装被带到一个阶段。
至于策展人,我非常反对用策展人的心态去执行一个艺术的过程。为什么呢?因为在过去来讲,所有艺术都是一个艺术家自我的表现,可是策展人本身来讲是把众多人弄在一起变成是策展人的作品。现在很多人提策展人制度,变成是策展人的想法、策展人的运作、策展人的作品,而不是艺术家的作品。当然,在未来取向来讲,怎么样把艺术语境提升累积提升到另外一个阶段,其实是要破除很多过去固有的模式、形态下的那些架构,怎么去破除,然后才有办法累积到另外一个阶段去。
霍 蓉:那您如何看待,现在的展览喜欢启用那些资深的的艺术家来做学术主持和批评的趋势?
蔡志荣:在现在中国正在运作艺术的这个过程中,涉及到大部分有很多绘画的取向风格。比如,很多的策展人、美术馆他们会把某种绘画取向风格尽量带到一个阶段。比如说,现在刚好流行一种文化的崛起,大部分人都会集中把这股力量营造到一个高峰。其实,在不同的时代中会有不同流派的存在,有好多不同面相的存在,可是到了最后,主流只有一个,主流就是大家认同的那个时代的文化特色。
我觉得加上这种学术的构成,这个其实是一种相辅相成,一种传统性质的变化,它是由很多不同的因素构成而起。比如,在早期的那种披头时代、朋克时代、以及雅皮时代,它们也是在不同文化现象下产生的。可是你能去驳击吗?它有很多因素慢慢去酝酿而起,慢慢在加上一些思考的观念,融入文化的观念,在其中产生很多不同的象征性的文化反应现象。
霍 蓉:您经过那么多年艺术创作的体会和经验,对这次参展的青年艺术家们,您有没有一些想告诉他们的话呢?
蔡志荣:这个不敢说什么。来自不同空间不同地域的人自然都有自己的语汇,但还是需要碰触的机会。当你在碰触的时候,你才会了解你的文化是什么因素构筑而成的,我的文化是什么因素构筑而成的,在这二者之间,我觉得很多文化的崛起,是自然产生而成的,任何一种创作方向,都不能给他们任何一种方式去影响,这是自由的思想。在具有自由的创作思想的同时,怎么样精准地找到时代的语汇,这是艺术家在这个时代应该具备的敏锐观察力。
霍 蓉:谢谢蔡老师,相信您的谈话会对喜爱艺术创作的人们受益匪浅的。
时间:2010/1/1 4:44:0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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