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日偶得閒暇與道友亞林先生論畫,使我受益匪淺。雖說是繪畫同行,但很少提及畫理,作為中國美術學院科班出身的中青年畫家、雲南藝術學院美術學專業的碩士研究生,他雖然有不少社會活動,但近幾年在畫藝、畫理的學習與理解上更是日益精進,對中國花鳥畫研究的至深、至微,以及他這種孜孜不倦,好學深思的治學精神令我欽佩不已。他將中國古典詩歌的精神內核融入了國畫創作當中,使他的畫作更具有了一種“文人氣”。
“詩中有畫,畫中有詩”,這是宋代文學家蘇軾對唐代詩人和畫家王維的評價,而在今天的畫家鄭亞林身上同樣有著現實的意義和作用。亞林借鑒並發揚了古詩人山水畫和詩歌意境互滲的創作傳統,總結出了自己獨到的一套創作方法論。細觀他的畫作,生趣盎然,頓時靈動起來。一股撲面而來的生氣使觀者有一種置身其內的感覺。足現畫家筆底之功力。同樣蘊含了中國文化之中的陰陽相生的理念。這就會使人們在欣賞他的畫時,如同讀古人的詩一般。在他的畫中我們既可以領略到“微風飄落滿山綠,角隅之間片片紅”的初春之景。仿佛又能置身於“繁花漸欲迷人眼,雀立枝頭飽盡歡”的陽春花海之中。他將詩的朦朧與畫的昭彰天衣無縫的融匯在了一起,給觀者提供的是一次嶄新的審美體驗。也讓觀者體會到了他的作品與詩歌是在一種更高層次上的疊映。
亞林一直堅守著自己的美學準則,他認為藝術創作首先要認清本位,傳統是要繼承和發揚的。沒有很好地繼承,那怎麼還能談得上發揚的問題?傳統要繼承,發揚要繼續。發揚什麼呢?言簡意賅的講,就是發展“文化內核”、“人文精神”。中國畫幾千年傳承,就是靠它。在中國藝術中詩與畫是最接近的,它們雖然表現手法不同,但在美學上,它們對所要描繪的、展現的客觀世界和精神世界是趨同的。
作為實力派的中青年花鳥畫家,他自幼秉承家學,系統學習繪畫,多年來在繼承中國畫傳統的同時,不斷走著創新的道路。亞林的花鳥畫是獨特的,或濃豔而不媚俗,或疏淡而不纖弱;沒骨的花頭挺而有姿,飄忽的枝幹曲而有力;葉帶風,點含雨,疏密有度,蒼潤合理;追求氣勢而不空洞,率意用筆卻點劃周到;有超生活的真實,是文人畫的精神;常謙學問不高卻遠勝庸俗;款窮而不礙豐富,筆亂而滿畜清風。本科和研究生期間使他接觸了很多全國各地的著名畫家,這直接影響著他的繪畫創作方向。在接受他們教誨的同時,不忘到自然中去體驗生活,通過大量寫生,豐富和完善了自己的畫藝,形成了鮮明的個人風格。 近而達到“借古而開今”的目的。任何一個新的畫派,新的風格和新的技法產生,都是融前人之法,師自然之造化。亞林學習繪畫是從傳統入手的,臨摹了大量的前人繪畫,在師古人的同時,不僅“搜盡奇峰打草稿”,突破古法,外師造化,同時還不斷從大自然中汲取創作的營養。欣賞他的花鳥畫,就如同讀詩篇。
各種藝術創造中呈現的所謂“美”,不論其通過何種表現形式和內容,都有相通的一面。這種由水墨形式所構成的藝術載體,從來就是一種詩意的語言和詩意的建構。對此,鄭亞林有著深刻的理解並充分體現在自己的作品中。鄭亞林的作品營構了令人耳目一新的花鳥意境,這是他強化結構與秩序等主觀因素的動因。其特點是形式上講究秩序和結構,精神上追求表達意境。秩序感和結構感強烈是畫家對主觀感受和形式語言的雙重強調、雙重提煉的結果。鄭亞林不拘泥于自然景象的刻畫臨摹上,而是像音樂家把自然之音轉化為音符排列一樣,使作品的層次分明,結構清晰,景、格、情兼具,情與景交融,欣賞者從中看到自然之外的另一個自然--心靈化、理想化的自然。
鄭亞林深諳中國畫綜合文化修養是一種人格和生命修煉的道理。他非常注重其他方面學養的積澱,文學、歷史、地理、戲劇、戲曲、等等都是他愛好中的一部分。尤其于書法用功頗勤,這保證了作品線條的品質品格。將線的骨力滲透到作品中,避免了薄和弱。線做骨架,骨架弱則癱軟無力,骨架到位則富於神采;墨做骨肉,血肉單薄則孱弱乏味,血肉豐厚則充盈飽滿。筆墨統攝畫面的意境和神韻。鄭亞林還打下了深厚扎實的水彩、水粉畫基礎。多年來,他一直在努力培養和提高傳統中國畫的寫意能力和西畫的寫實造型能力。前者他依靠臨摹古人、全面提高包括書法在內的傳統文化修養獲得,後者則靠寫生和色彩訓練培養,這在他的作品中得到充分的體現。他在維護和保持講究筆墨語言的傳統文人畫的高雅情調基礎上,關注中國畫語言的時代性,開拓它的表現題材,豐富它的表現能力。
傳統中國畫歷來講究“外師造化,中得心源”。"“師造化”是寫生,“ 得心源”並作為語言符號體現在作品中是寫意。綜觀鄭亞林的作品,是“外師造化”、“心師造化”傳統審美命題在傳統與現代藝術語境中新的詮釋,其表現手法細謹中見灑脫,精緻中見豪放。他把花鳥形象和人文筆墨意趣融合為一種精確的表達,既有濃筆大墨,也有輕妝淡抹,胸臆的創構,了然在目。 欣賞鄭亞林的書畫作品,感覺他在生活自然和形式語言 的對接與結合過程中確立了富於詩意與秩序的形式美感,在造化和心靈的相互涵養中尋找自我,在平凡自然中掘發出詩意和情趣,營造了一個繁花似錦而又空靈超逸的花鳥意向世界。
他熱愛生活,足跡遍佈全國,畫了大量速寫,積累了豐富的生活素材,堅信沒有生活的作品是不能感動人的。大器晚成 厚積薄發才是潛力的表現,這不僅體現在作品筆墨情趣的表達上,也領略了畫家集詩書畫于一體的優秀藝術才華。花鳥畫家鄭亞林,多年來孜孜不倦在藝術實踐中致力於這一傳統畫種的詩意語言與形式美感的昇華,以營造一種清新優雅而又溫馨蓬勃的美感氣息,給人以審美愉悅,並折射出濃郁的“筆墨當隨時代”之精神。寫意,是以觀墨為材質的中國畫的重要表現形式,並據此形成一種特定的藝術原則,在這個原則下,經過歷代畫家的努力,寫意的繪畫形成達到爐火純青的高度和成熟完美的極致;正是寫意原則的形成與成熟,為中國畫家提供了直抒心性的手段與方法,成為中國畫家觀照自然、把握自然的特定方式,特別是中國畫中的“寫意”,已經成為中國文化的精神符號,它的豐富內涵和廣闊的外延,既是精神自由的必然表現,也是藝術規律與本質的體現。
花鳥畫家鄭亞林正是在繼承了傳統的寫意形式,汲取了前人的寫意繪畫經驗,在當代文化語境中給以重新解讀與揚棄後,完成了從物象到心象的藝術轉換,並在“以技入道”的提升過程中,完善並成熟著自己的藝術,使他的作品在筆飽墨酣之中洋溢濃郁的自然氣息,展示了令人愉悅的清麗境界。
鄭亞林深知畫史與畫論的重要性,因此他能夠從理論的高度把握中國花鳥畫的精髓——詩意與意境,其作品《微風飄落滿山綠》、《繁花迷人》、《春深圖》、《初夏圖》、《報春圖》、《地久天長》、《春風雨露潤雙雀》、《花鳥依依》、《春風化雨潤奇葩》、《樸素風塵》《幽香》,以及《繁花似錦》等等,從構圖立意到色彩用墨,無不體現出現代文人的一種審美趣味和清新詩意。
詩意集中表現了畫家的個性。鄭亞林的花鳥畫創作拓寬了傳統花鳥畫的題材領域,他的花鳥畫不僅僅局限于梅、蘭、竹、菊,荷花、葡萄、芭蕉和牡丹等傳統題材,而且把日常生活的許多物品都列為描繪的物件。他堅信藝術來源於生活,同時又反過來服務生活。由此,充分體現了一個畫家對於傳統繪畫中本源的繼承與創新,其作品個性生命力變得更加頑強。
“詩是無形畫,畫是有形詩”。畫家的思維是無窮的,怪不得西方的柏拉圖在他所構建的理想國中要驅逐詩人,畫家和詩人都是一樣的,都是些思想傾向最積極的人,在當時看來都是些不穩定的因素,在現在看來去不是這樣,正是有了這些詩人和畫家,中國的繪畫才得以發展。畫家鄭亞林正是用他手中的畫筆描繪著這個色彩繽紛的世界,而這樣的生活追求也永遠值得我們期待與嚮往。
對鄭亞林來說,取得這樣的成績,也並非易事,在經歷坎坷的那時期,他也曾彷徨過,甚至放棄的念頭都有,現在他都從艱難中走過來了。中國美術學院國畫專業畢業後,又於2008年考入雲南藝術學院美術學專業攻讀碩士研究生,由於不斷的充電,廣采博征、厚積薄發,使他的創作愈發生機鬱勃、生動鮮活,用石濤的話講,那就是“筆墨當隨時代”了。
鄭亞林作為當代畫家,處在歷史巨變的過程中,特別是中國畫面對當代的“轉型”,以及花鳥畫這一幾乎完美的形式、語言,在“當下”如何創新的命題,面對這一現實態勢,鄭亞林並未失去希望的信心,反倒增加了面對挑戰的勇氣,他從容不迫地從傳統入手,解讀傳統筆墨的奧妙,從中提取了持久性的元素注入自己的創作,同時,他又深入生活,在體驗、觀察之中,捕捉自然萬物的生命力與千姿百態的神采、氣韻;兩者的結合,使鄭亞林的花鳥畫在來自古今的滋養中茁壯成長,且顯示出充實、豐滿的風采。
細讀亞林的作品,撲面而來的是一種淋漓的元氣,畫家把現實世界中自然物象轉換為筆墨結構與形式,然後進行歸納、概括與精神性的處理;重要的是,畫家眼中的物象在經過心靈過濾後,化作筆簡墨妙的意象——枇杷、葫蘆、紫藤、荷花、荔枝、石榴、芭蕉等,都在刪繁就簡之後,成為極單純、極簡煉與極平實的“寫意”之象。
鄭亞林緊緊抓住寫意之象的本質,在“得意忘象”的原則下,以“似與不似”的把握,使中鋒用筆的線條從而自由地轉為提、按或側鋒,使筆致、墨韻共生於揮灑之中;而且,在枝條的節奏、韻律的變化中,流暢與澀重獲得了統一,外在與內在獲得了統一,有限與無限獲得了統一,在墨、色的互動與烘托下,一切皆獲得了生命活力,或迎風搖曳,或風姿綽約,或韻致萬種,或清麗高蹈,既給人以視覺愉悅,又給人以審美啟發。如《幽香》一幅,尺幅雖小,寥寥數筆,卻意趣無窮。在平面空間中進行了無序地分割,而幾筆葉片,則在幹濕、濃淡中顯出其悠然靜雅,恬靜的蘭花“似與不似”地置於其間,使一幅小畫酣暢淋漓、神采燦然、意味雋永,這一切在於,畫家對筆線、墨韻與水分的把握,以及對中國畫原理與精神的領悟,在技法的嫺熟運用中,深含著畫家對自然、對生命、對精神的深情和關注。鄭亞林的作品表明,他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心性契合的“寫意”之路,並在實踐中不斷走近藝術本質和藝術規律,使他的藝術在不斷揚棄與調整中更臻于完善。
藝術史是一部不斷創意的歷史,從中可以看出是創意貫穿了歷史的始終,創意推動了歷史的前行,因此,就藝術而言,每一點努力與進步都是可喜的、可貴的。現在幾乎全國的很大部分期刊、雜誌都有他的個人專版,各大知名網站也相互轉載,以增加點擊率,電視臺也相繼進行了跟蹤報導,這一切都表明,他的繪畫藝術正在逐步被公認,一片真正屬於他的藝術藍天展現在他的面前。
在中國畫藝術的海洋裏,每個畫家都是一滴水,都在不同的位置上、不同的環境中起著不同的作用。由此推動著中國傳統繪畫的發展與創新。晉代田園詩人陶淵明曾有過對精衛鳥的詩句:精衛銜微木,欲以填滄海。這種描繪是對意志堅韌的贊許,同時也是對生命強音的感歎。這種精神難能可貴。藝術需要這種精神,鄭亞林以一種常人所不具有的不屈不撓的毅力,行走在自己的藝術道路上,生活經歷、藝術閱歷、文學素養等等都成就了他個人的藝術水準,他一步一個腳印地走著,品味著,探索者,耕耘著……。他的筆下,更多的是描繪繁花、鳥雀的人間勝景,我們似乎看不到他的煩惱所在,或許對他來說,在他的藝術世界裏已經早就沒有了煩惱。他用一管之筆,滿腔熱忱,把藝術之美的描繪呈獻給了大家。他的創作精神是飽滿的,藝術之心是長青的。他不驕不躁,力避塵俗,自始至終追求著一種藝術的純粹性和嚴肅性。我們深為能有這樣一位畫家朋友而倍感欣慰,期待著他創作出更多、更好的作品,以饗讀者。